親親 Sophie & Nita 小寶貝

2011. 10.1 (六)
[ Sophie 5Y1M; Nita 1Y9M ] 

陰雨的週末早晨，兩個孩子早早便起床，見她們精神奕奕的模樣，我於是想利用這不需要趕著上班的悠閒時光，帶她們來一起做早餐。兩個孩子聽了我的提議，興奮得又叫又跳，然後順從的各自爬上自己的餐椅，滿臉期待。

我從冰箱裡取出兩顆雞蛋，刻意在她們面前完成敲破蛋殼的過程，讓小小的 Nita看到從蛋殼中滑出來的紅澄澄蛋黃被晶瑩剔透的蛋清包圍的樣子。Sophie 拿著打蛋器幫忙將蛋打勻，一邊向妹妹解說她正在做的事，而 Nita 也專心的湊著身看著。接著，我加入了兩碗牛奶、一些砂糖，最後拿來了麵粉，慢慢的加進盆子裡，讓 Sophie 繼續攪拌。Nita 終於忍不住伸出手來，摸摸袋裡的麵粉，她的小手指搓了搓，然後她抬起頭來說：「粉粉的!」，Sophie 像發現新大陸似的、睜圓了她的杏眼說：「媽，妮妮會說“粉粉的”耶! 」，而我，其實當下也忍不住在心底驚呼，妮妮則是露出一貫天真的笑容，將兩顆大大的上門牙開心的展示出來。

把奶油放到平底鍋上加熱融化，我將麵糊倒進鍋裡，站在一旁的 Sophie 直呼：「好香唷!」，垂涎三尺的模樣，讓我直覺這頓早餐，她一定可以很快的吃進肚裡。將小圓煎餅分別盛在繪有花朵的瓷盤上，配上一杯溫熱的牛奶，我和孩子們一起享用這份共同完成的早餐。

窗外的秋風凜冽，但此時此刻的餐桌上，卻洋溢一股暖意。我著迷的看著坐在對面的 Sophie 吃著煎餅的樣子，突然，她似乎想到甚麼似的抬起頭來，用一種很認真的口氣和我說：「媽咪，其實我很想念以前，當我做錯事的時候，你會用說故事和演戲的方式告訴我，怎麼樣做才是對的……」。

我的心憾動了一下，追尋著最近的記憶，她因為某些事挨我責罵，甚至是處罰，然而我卻怎麼樣也想不起來，我曾經用那樣有耐心的利用說故事和演戲的方式，教她不要再犯錯誤。

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？

我忘了，也忘了自己曾經有的溫柔。

「你是說，媽咪以前不是用罵你的，而是用演戲的？」我小心翼翼的確認著。

「是阿，你都會講一個故事，然後用娃娃演戲給我看。」Sophie 又咬了一口煎餅，「我好希望，你像以前一樣喔。」

餐桌上的溫暖氣氛，讓 Sophie 道出了她的心聲，而她的期盼，讓我自責不已。

在 Nita 還沒有出生以前，Sophie 是我的生活重心，我下了班後，總是長時間的陪伴她，那時的我，擁有無比驚人的體力及耐心，我可以一本繪本接著一本講，可以陪她玩任何她想玩的遊戲。但是老二出生後，工作變得繁重，然而擁有的時間不變，回家後該做的事卻變多了，重新分配的結果，我已忘卻了初衷，失去耐心又想快速收到管教效果的結果，我開始用嚴厲的責罰對待Sophie，但糟糕的是，我完全沒有自覺。

有好幾次，Sophie 看見了我的慍怒表情，在收拾完殘局、或在我怒氣削減大半時，竟會小聲地向我確定一件事：「媽咪，你還喜歡我嗎? 你愛我嗎?」。

我會給她一個擁抱，並且給予肯定的答案。但是我不知道，原來這個問句後面，藏了一個這麼大的秘密，累積了多少的失望與不安。

這樣的回想和自省，不斷刺痛著心裡的某些角落，又彷彿有個大錘子猛地敲在頂上。

有好一陣子，我還在和爸比埋怨，希望 Sophie 能像以前一樣乖巧聽話。

但是我卻忽略了，其實我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。

我喚 Sophie 的名字，讓她抬起頭來看著我，然後我也用一種很認真的口氣，望著她的眼睛說：「媽咪知道了，知道你比較喜歡媽咪用說的方式告訴你，而不是用罵的。對不起，讓你有這種感覺，可是媽咪要你知道，我還是像以前一樣愛你。媽咪以後會盡量像以前一樣，用演戲的方式告訴你怎麼做比較好，好嗎?」，Sophie 笑著點頭說：「媽咪，我好愛你喔! 嗯，這個煎餅真的很好吃耶!」

看著 Sophie 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，我也趕緊把煎餅送到嘴裡。身旁的 Nita 咕嚕咕嚕的一口氣喝完了杯子裡的牛奶，笑著展示她的空杯子說：「妮妮喝光光了!」。我幫 Nita 擦去嘴上的牛奶印子時，心裡不斷回想著 Sophie 的話，我告訴自己，要重拾以前的溫柔，當個有耐心的媽媽。

我可以，做得到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