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2.8.20 ()

 

每當和朋友聊起 Nita,這個兩歲又八個月大的小小孩,她的獨立和可愛總是讓大家印象深刻。

笑嘻嘻

從一歲多,她就會自己把湯匙拿穩,乖乖坐在餐椅上快速把飯吃個精光,再大一些,還會自己穿衣褲和鞋襪,她堅持甚麼都要自己來,經過不斷的練習,做得又快又順利。

耍寶  

這半年來,只要聽到該上床睡覺的指令,她就會立刻站上洗手台前的增高墊,自己開蓋子擠牙膏,然後再認真地刷牙、漱口,然後跑來我面前將嘴咧得大大的,問我她的牙齒有沒有亮晶晶。

更有趣的,是有次發現她躺在床上和尿片奮戰,因為她想要自己包尿片。

 

今年八月初,為她添購了一張小床,試著讓她和我們分床睡,結果進展出乎意料地順利。

我們的小床  

那晚因為我要陪 Sophie 練琴,而爸比正在為她和姊姊的書房組裝新書櫃,於是我開了盞小燈,放了睡前音樂,對著已躺在新小床上抱著最愛的小毯子的 Nita說,請她先試試看自己睡覺,媽咪陪姊姊彈完鋼琴就來陪她。她眨了眨長長的睫毛,輕輕的點了點頭,小手一如往常地揉搓她的小毯子。

 

對於如此容易「脫身」,我心裡真的有點懷疑,心想大概撐一下下,她應該就會要我去陪她睡覺了吧。畢竟,這是她第一天在新的小床上睡覺哪!

沒想到,陪 Sophie 練完琴,我回到昏暗的房裡,這孩子已在小床裡睡得香甜。

那當下,我心裡又驚又喜,更深刻感受她和姊姊個性上的差異。

 

以前我只要超過晚上八點還沒回外婆家接 SophieSophie 就會開始吵著要找媽媽,外婆家都快被掀掉了;但現在我帶上完美術課的 Sophie回外婆家接 Nita,都已經超過晚上九點鐘了,可是,她不吵不鬧,隨意自在的在外婆家等待,然後看見我們仍是獻上滿臉燦爛笑容,有時甚至已經睡著了。

外公說,Nita好乖。

是呀,我一直以來,都覺得她獨立又乖巧,我甚至以為,她還小,或許對於分離沒有多大的感覺,也或許小小的腦袋瓜裡,還不懂得計較。

畫畫     

直到這天,我陪 Sophie 在琴房待了快一個小時,Nita 也一如往常乖乖的在客廳玩她拿手的拼圖,偶爾跑進來撲在我懷裡撒嬌討抱抱。

玩拼圖  

睡前,兩姊妹為了我今晚該坐在誰的小床上陪睡起了爭執。

我一向都是坐在兩張小床的中間,但前一天因為 Nita的懇求,和姊妹倆討論後,我坐在 Nita 的小床上陪睡,當然,今天就得輪到坐在姊姊的小床上,不過 Nita不肯,抱著小毯子嗚咽,而 Sophie也因為妹妹的賴皮,哭喪著臉說不公平!

 

我當下覺得應該要照說好的規矩來,於是 Nita哭了。她哭得好傷心,直到我把她抱在懷裡,才稍稍止住哭泣,然後緩緩的說:「小時候,媽媽都帶姊姊去上課,把我留在阿嬤家,我等了好久好久,你們才來接我。」(Nita 對於發生過的事,都會用小時候這個詞代替)

看著她嘟嘟的小嘴說出這字字埋怨,彷若有一道閃電打進我心裡。

她接著又說:「媽媽都帶姊姊去上鋼琴課,我和爸比出去玩。媽媽陪姊姊彈鋼琴彈好久,我一直等一直等,等好久,媽媽都不跟我玩‥‥‥」

 

我的腦中閃過一幕幕她走進琴房,拉著我的手要我陪她玩,卻被我將她打發給爸比的情景;小夜燈將她的眼淚照得晶亮,也讓我看見了自己對她的輕忽。

這是甚麼

 

喔,親愛的小 Nita,我真的覺得很抱歉,讓你一直等待。

原來,你不是對分離沒有感覺,你也不是不在乎,你只是一直很體貼、很忍耐,而想在睡前爭取到一點點屬於你的陪伴。這的確是個公不公平的問題,媽媽獨自陪伴你的時間,真的少了很多,因此如果今晚遵守所謂的公平待在誰的小床上的規矩,那對你真的不公平,因為你已經等了一個小時,為什麼還等不到媽媽坐在你的小床上陪你入睡?

 

Sophie 或許也感受到 Nita的傷心,也看清楚媽媽陪伴她的時間那麼多,所以她的態度軟化,雖然有點兒不情願,但發自內心地說:「好啦,媽媽妳今天坐在妹妹的床上陪她吧。」

 

於是,我坐在 Nita 的小床上,親親她的額頭,告訴她媽咪好愛她。
Nita 靦腆的笑了,小毯子遮住了半邊的臉,然後笑著閉上眼睛。而這個讓我難以入眠的震撼,總算有個平和的結局。

   

我思忖著 Nita說的話,也檢討自己與兩個小姊妹的相處。

我用很多時間陪伴身為長女的 Sophie,對她也比較嚴格,因此她承受了很多責罵。

我給身為么女的 Nita 很多自由發展的時間,對她的一切會用欣賞的眼光看待,但她也承受了很多孤獨。

兩種不同方式的愛,造就了兩個不一樣的孩子,但是,我該怎麼做,才可以讓兩個孩子不覺得媽媽偏心?

 積木火車

Nita長大了,她的感受愈來越敏銳,也很會表達自己的意見了。於是,不久前發生了一段讓爸比和我都有點哭笑不得,但也必須仔細思慮的對話。

場景發生在自家的車內,當時爸比正開車送 Sophie去老師家學琴,然後再帶 Nita出去玩。他問也坐在後座的 Nita說:「Nita長大後要不要學鋼琴呀?

你猜 Nita怎麼回答?

「才不要咧!」她想都不想就立刻說:「那要練很久耶!

爸比後來偷偷笑說這孩子實在很精,她覺得玩比較好,幹嘛要練琴還討罵!

而我,則是想到,原來彈鋼琴在 Nita眼裡是這樣的情形。是因為常常看見媽媽陪姊姊練習然後發飆的關係嗎?

她其實是個喜歡音樂的孩子,如果爸比沒有錄下這一段,說真的,當時我真的忽略了那個在椅子上快樂地隨音樂擺動的小小身子。

 

看來,我該檢討的事,不只一樣了。

我該對 Sophie 溫柔些,也該多花些時間陪 Nita。希望 Nita小小的心裡,不要再有任何遺憾。

 吹泡泡 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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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Lilian cat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5) 人氣()